如果我没有留住你
那么就让我们下次再见吧

【随笔】遇见初阳君 起

同人文写多了,就想写一点杂的东西,都是给自己看的,也就不再在乎什么形式了。
你若有缘能看见。
我便告之,这当中有些是真实的故事,而我,也真的在恰巧的年华,就遇见了刚刚好好的初阳君。



我再也不用撰写诗篇,因为我们都在诗里。

姚若龙






远在小学三年级以前,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和钢琴,于此虽然谈不上喜欢,学着也仅是为了花销一些多余的时间,但确实为我打下了一些艺术气息的基础。我觉得现在逢年过节亲戚们的祝福中,总有说我有艺术气质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虽然我并不懂何为气质,因为这个东西真的很玄乎。但是我第一次遇见初阳君的时候,心底里一下子跳出了这个词语。

小时候的记忆就像吃下的棉花糖,甜过了,会回味,但下一秒也就忘记了。但也还是有两段如鲠在喉的深刻,不时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敲打我的心灵。这样的记忆有过两段,一次就发生在那些个绘画课的某一节上。

那天带有初夏特有的熏热,我急吼吼地从钢琴课的玲玲殷殷中逃亡到绘画教室角落唯一的单人桌旁。一切照旧般的,放包,坐下,趴在桌上,进入梦乡。迷糊之间,我唯几记得的只有那位三十八岁仍然未婚的老艺术家今天依旧佩戴了她的那串黑珍珠,隔壁桌的小胖子又假装不在意地踢踹我随手扔在过道边的白色帆布包,虽然现在已经变成灰色了,教室的空调依旧没有换新,咿咿呀呀地碎在明晃晃的灯光里,与老师温软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绞成一片,密密地,分不开了。


但我却在那样平凡的下午醒了过来,我记得那天她在一直平铺直叙的叙述中,有段突然抑扬顿挫的语调。

她强调说,每一位女性都有不同的美,但可悲的是我们通常都不善于去发现。

这个理论让我不知所从,从第一印象来讲,我本能地对此表示了怀疑和嗤笑,然后又习惯性地沉沉睡去。因为在没遇到初阳君前,我大概还是个只会凭借第一印象看人的小孩子,小女孩子。所以外表占据了大多数我对一个人的喜恶。现在想来,那时还真是肤浅至极。



另一件事是在遇见初阳君的第二年,那天也有一节美术课,并且天气很好。老师要求我们练习素描,对象是任选的。

我问初阳,画什么能让自己对艺术有多点深刻认知呢。

她先是表示了一下对我的无奈,然后委婉地建议我可以试着画下身边的女性或者去背诵西方美学史,至于为什么不背诵中方的,她特地解释了一下,因为做事要从繁入简,西方的理论人名显然要难背的多。


我一听,表示同意,当即甩手拿起笔对着同桌描描画画起来。只是因为专业知识和练习的缺乏,线条和阴影的协调总是不够美观,我一遍遍地修改她鼻线的弧度,专用的厚纸都要被我擦通了。当我终于画到一个喜人的模样时。再一次抬头看同桌,发散的思维突然使我想起那位诗篇中在楼上看风景的路人,他是否也像我这样,曾在心底将另一个人的容颜仔细地描绘和勾勒,一遍又一遍体味对方的生长,然后仅从皮骨中察觉不可言的美感。

我对同桌说,我突然觉得你好美。

然后我又被她揍了。

我又兴致勃勃地和初阳分享了这段感动我自己的心路历程。她只是正经地看着我,用着平淡的声调对我表示了祝贺,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中考的最后一天。

那天的阳光是我过去十几年中所见最好的,但是最后一门考的数学真的让我悲从中来,所见的好天气,也就自然而然不那么好了,我反而有些怨恨这样的好天气,如同一个古人愤圆月一样无稽。我有点想迎着风流泪,但是却因为喜悦和悲伤交杂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时突然有人从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解救了我的纠结,是初阳君。

她自己不大喜欢别人触碰她的躯体,所以从来不对别人动手动脚,于是她今天这样拍我的肩膀,成功地让我感到一阵的受宠若惊。她指了指右边,然后带我从来往人流中脱离出来,站到了可以暂时站住脚的一棵树下,白云悠悠,蓝天依旧。她面对着我,突然笑了一下,仅小小地一下,转瞬就不见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我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受到我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着。

她突然又俯身上前抱住我,她比我高出半个头,大概有175了。我一开始对于神发展有点愣怔,但很快顺理成章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并抬首轻搂住了她精细的腰,我不敢抱的太紧,免得她觉得不大舒服而推开我。初阳那时候是短发,男士短发,漂亮英气极了,她的发尾行行刺刺地扫过我稚嫩的耳尖,留下一阵微凉的瘙痒。早夏的风来得慢了,缠缠券券地抚过我面庞皮肤立起的绒毛,亲昵又舒适,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候啊,我想。她是在抱着我的,但可能是很少接触亲近人的缘故,显得有些生硬和笨拙,但她还是试着停顿了几秒才慢慢收回手。我随即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而肯定的是,我感受到了抱我的时候,她是在笑的。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拥抱,作为朋友,也是最后一次拥抱。


于是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我们并排走入人流中。

在出校门分别的时候,她忽的对我说,

“再见。”

我轻声嗯又回敬一声,再见。

接着她又说,这次是轻声地低沉地,不像是说给我听的样子。

“再见。”

紧接着就转身离开,不再回头。我驻足片刻,也自随着人群离开。

这时云行了半米。



一切就像我们初见时那样,讲第一句话时那样,我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从未要和我分享。

她的再见说的太过仓促,再慢一步,我可能就要错过。而她可能是在怕我没听见,或者想向我传达什么,而重复了第二遍,至于她两次笑的含义,我更是不可能懂的。在她的认知里,我们可能算是朋友,或者是比认识深一点的关系。因为对此,我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她极度孤僻和淡漠,此外所有,都不是她会回答我的问题。



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个再见,作为朋友,互道的第一次再见。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再见。



故事开始发展时,我遇见初阳君。

在故事结束前,

我们互道再见

然后,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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